基桑加尼
基桑加尼
打唬英雄传
2011-06-21 03:57 阅读(?)编辑
基桑加尼座落在刚果（金）的东北部，上扎伊尔区首府；由这里沿刚果河而上，一百公里到乌本度河港之间，有7级瀑布，称博约马瀑布群，也是世界上最长的瀑布群。这城市也曾经叫作瀑布城。
这7级瀑布中断了刚果河的河运，基桑加尼与乌本度间建有铁路相连。这里也就成了刚果河上游与中游天然的界。
刚果金公路运输非常落后，而内河水运居非洲之首，而其中最繁忙的当属基桑加尼至金沙萨一段。这基桑加尼，属于刚果（金）之重镇。
2010年1月22日中午，跃中骑自行车来到这里，这是座有着将近130年历史的城市，约有50万人口，建筑大都陈旧；闹市区、大市场，人头攒涌，摩肩接踵。
我向人们打听：哪里有网吧？稍后来了个骑摩托车，长着一双金鱼眼的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愿意为我带路，行囊羞涩的缘故，问一句：我需要付你钱吗？
“No ,”小伙子回答。在非洲，很多人都会热情帮忙，但最好问一下需要付钱与否，要付多少？然后再决定是否劳驾对方，看，跃中这穷人去旅游，就是潇洒不起来。
话说金鱼眼骑摩托车走出足有2km,我跟他来到一个大院红砖墙的墙缺处，那里一个士兵背冲锋枪站着岗，金鱼眼将摩托车泊在墙缺处，，带我往里走，我狐疑地问一句：这里是网吧吗？
“是的”金鱼眼回答。
往里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栋陈旧的水泥建筑前，“这里是网吧吗？”“是的”。
走进那栋建筑，办公机构的样子，“这里是网吧吗？”“是的”那金鱼眼依旧铁嘴钢牙。
走进一间办公室，金鱼眼向人们说了几句什么，人们便围了过来：“你是干什么的？把护照拿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感觉这金鱼眼肯定是带我来了移民局或什么机构，又要登记一番尔后跟我要20美元。“这里是网吧吗？”我再问时。
“不！”人们说。
我转身就走，后面人们一窝蜂追了出来。一面高声叫喊着，那墙缺处站岗的士兵便拦住我。跃中逞一时匹夫之怒，返回身，迎着那跑在最前面地金鱼眼，凿凿实实啐了他一脸，那厮大惊失色，一面擦抹、一面后退，一面大喊大叫的，跃中余怒未消，见地面一米半方圆一滩泥水，右脚横着向前一推，鞋底成一定角度，泥浆被激起，溅了金鱼眼满身满脸；趁他抹那脸上泥浆的当口，我又抽出自行车上一条肯尼亚马赛人赶牛用的木杖，没想到他满脸的泥浆，那双金鱼眼却没有被封死，我刚刚向前迈了三步，他已经逃出去有三十米远了。见我没有继续追，他又一面继续向众人申诉，一面继续往回返，我再向前迈三步，他又窜出去三十米远。当时没能在后背上抽他两拐，跃中胸中这口恶气似乎没有出透，又到墙缺之外放了他摩托车后胎的气。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金鱼眼还在无休止的向人们诉说着他的冤屈，我也简单告诉人们事件的原委，当时竟然没有人揎拳捋袖地站出来为金鱼眼助拳。
后来得知，这里是军队的驻地，他们的头儿---一个五十多岁、大厚嘴唇的人站出来，还真的很公道，他要我们到警察局去评断是非。这样，我推着自行车，金鱼眼推着瘪了后胎的摩托车，由两名挎着冲锋枪的解差押送到三、四百米开外的警察局。
警察局长是个高个子大肚皮的家伙，沙发上有我这“白人”一个座位，金鱼眼站着，口沫子横飞的叙述了他所遭遇的不幸，我听不懂他的语言，但见他有张大了嘴，发出“叭”地声响，大概那是说我啐了他，又有横脚高踢腿，然后向大肚皮展示他满身的泥浆……那一对金鱼眼似乎泪光闪闪。
我坐在那儿无所事事，一群警察也都是无所事事的吧，便围过来和我闲聊，指着一个二十多岁、漂亮的女警察，问我喜不喜欢，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黑美人儿提出，由我请她一顿晚餐，然后她陪跃中到旅馆开房间……。
大肚皮走来说他需要一位英语翻译为我做笔录，等翻译期间，他派那黑美人儿与另一警察二人陪我去了邮局里的网吧，一小时后返回来，大肚皮又让那两位警察陪我到移民局去登记一下。我当时心中还在嘀咕，那金鱼眼的万丈怒火和满腹冤屈那大肚皮是怎麽给摆平的？也许在他们警察的眼里一个黑小子算不了什麽，平日闲来无事，他们也是在泥里滚的，今天我溅他这点儿泥算个什麽，只要大肚皮说一句：你咋呼什麽？安安静静回你的家！那金鱼眼现如今已经心平气和了吧。况且那黑美人儿已经与我勾肩搭背，出双入对的，保不定我那黑美人儿与大肚皮还有一腿呢，要是黑美人儿，大肚皮我们三个有了什么瓜葛，那金鱼眼他还能有什么咒念？
话说跃中挎着那黑美人儿与另一个男警察从容去了移民局，有人直接带我们去了大头儿的办公室，长桌后面，胖胖的大头儿稳坐在靠背椅上，面沉似水，身旁一面国旗，背后墙上高挂着总统--小卡比拉的头像，好像还挺威严的，桌前右面有跃中一个坐位，下手左面坐下瘦长的二头儿，下面打横坐一位英语翻译官，再下面乱哄哄挤进来一二十人，没有座位，全都站着。
不知谁吆喝一句什么，众人呼啦一下儿，中间让出一条路来，令跃中大吃一惊的是，那金鱼眼竟然雄赳赳闯将入来，两只金鱼眼球更加突出，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射出来，炯炯放光，十分歹毒，由于弓箭步拉得有力，他身体显得一窜一窜地，几乎要跳起来。跃中心里暗暗叫苦，原来是摆开阵势，准备在移民局调理我呀？完了完了，看来我李跃中今天是栽在这儿了，唉！
偷眼望一下儿众人，大都横眉怒目，猛然间，与我那黑美人儿目光撞个正着，唯独她一个人满脸满眼的忧伤，说不出是什么逻辑，跃中立时横下一条心，今天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且看他们如何讲话！
只见金鱼眼一窜一窜地来到大厅中央，翻译背后，双脚一碰，叭地一个立正，身体挺成个弓形，胸腹凸起如弓背，双臂下垂至屁股蛋儿如弓玄，样子十分夸张。那雄赳赳的气势好似非要把跃中押上断头台不可。接下来金鱼眼给大头儿敬礼，給二头儿敬礼，给众人敬礼，然后滔滔不绝一番，中间又有张大口“叭”与横脚高抬腿击泥水的动作。
我对面二头儿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跃中，浑身战抖，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英语翻译告诉我，他勉强说出来的几句短语是：你太坏了！你你太坏了！你是个大坏蛋！你竟敢往我们移民局警察的脸上吐痰，还弄了他满身的泥，今天我们大家决不能饶过你！
众人也全都发出了怒吼。
跃中心里害怕，脸上假作平静，语无伦次地说了些：如果我在街上问路往网吧，饭店，邮局，或者厕所在哪儿，若人们故意带我去别的地方，会令人很不愉快，他他，他是警察，应有职业道德，不该、不不该骗我等等......当时止不住的有点口吃。
众人乱哄哄有的说要我陪衣服，有的说要赔钱，也有人说要打我，迁延多时，只见那金鱼眼又跳出来，高喊了几句什么，二头儿闻听，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斥问：你你你...你还要拿木棍打他？众人炸雷也似一声怒吼。
炸雷一声怒吼之后，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只等跃中作答了。
“他的过犯属于百分百的故意，不可饶恕，但情节么？没有太恶劣，用木棍教训一下儿也就可以了，我还不想伤害他，更不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么，不能动手。”
大厅里小小骚动一阵，又复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大头儿，看看二头儿，两个头儿的脸上也没了主张。大概有一半的人眉也低了，眼也顺了，或许这部分人认为“人家是白人，我们服了他也罢。”
另有一半的人则不然，上下打量着跃中，面露狐疑之色，也许人家心里在问：“你真有这本事么？”
没等人家开口，跃中起身一笑说道：“我要是不当场给大家露一手儿，背不住这儿就有人不相信，不服气儿。请众位上眼”，说话之时，跃中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抓牢左手的拇指，一用力，将左手拇指揪成两段，瞬间复合，吹一口仙气，左手拇指复原如初。
众人惶恐，惊叹有声，有的急急后退，踩了后面人的脚，骚乱了一下儿。
跃中继续说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没看清楚？既然我说是要给大家露一手，就要让大家看的清清楚楚，我再来一次。”
再作一次之后，大厅里静悄悄......。
稍后，一个塌鼻子地老家伙试试探探地问：“你这属于太极吗？”
跃中故作惊奇状，瞪大了双眼上下打量那老者，慢步走过去围绕他走一周，频频点头称许：“高人，高人，高人啊。”然后对大家说：“能知道我这功夫属于太极的，整个非洲不会超过三个人，这基桑加尼的移民局里竟然占了一位，”一本正经，抱拳拱手，向塌鼻子躬身行礼，走过去再和他握一握手。
跃中由于胆虚，正想朦人，塌鼻子能把断指魔术这小把戏与太极那打人特别疼的功夫联系在一起，正是跃中求之不得的。
跃中继续卖关子说：既然这位先生已经道破了我的路数，我也只好坦白，这点小把戏在太极里只不过初级班而已。
“初级班？”人们议论纷纷，“那么高级班又能怎样？”
“我们先说中级班吧，中级班能开碑断石，隔墙打物！”
“高级班呢？”
“挟泰山而赴北海，乾坤挪移！我只练到初级班，高级班的事略知一二而已。”
......
最后，一直在哪儿跟我玩儿深沉，一言未发的大头儿终于开口了，他吩咐翻译带跃中到另外一个房间去填写一份表格。一会儿，那金鱼眼踢里踏拉的也跟了进来，弓箭步也没有了，那双金鱼眼也瘪进去一半儿，勉强提起精神立正敬个礼说："先生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是警察"，好像是怕我不信，还掏出个证件要我看，那意思好像是说：“平日里大街上我他妈的也是欺行霸市，打人骂人之人，你可真不该打我呀，唉，唉！”可怜兮兮，那对金鱼眼中，竟然泪光闪闪。如果他只说“先生别生气”，得饶人处且饶人，跃中必然会安慰他几句，下面他偏偏加一句“真的是警察，”跃中便不轻不重申斥他几句，最后说“去吧去吧。”如果他是警察，怎么处罚都不过分。
大头儿二头儿威严依旧，仔细看过我填的表，要我签了字，要20美元，不给。
“为什么？”大头儿问。
我不需要付这笔钱，电脑里我查过你们刚果（金）外交部的官方网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什么事该交钱，交多少，你也可以看一下。
“那么你付10美元行不？
“5美元呢？
“难道你只付0美元吗？唉呀，哎呀，唉......。”那大头儿已经完全丢弃了绅士的尊严，像个可怜虫了。
移民局门外，大头儿，二头儿带领众人与跃中说再见的时候，有人问我：“你在中国是干什么的？”“你的职业是什么？”
“厨师”，我回答。
“不对”！“你在骗人”！几个人异口同声。
当时把跃中吓了一跳，心想这警察们有眼力，他们有职业敏感性，人家学的是这个专业，忙陪着笑脸说：我在我们唐山市、路南区、五金工具厂干过泥水小工，在唐山市橡胶厂还烧过锅炉。
“不对”几个警察同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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