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支那】摇摆的火车流动的集市袖珍的车站

 

摇啊摇，经过20个小时夸张的摇摆，同时伴着小贩们几乎没有停息的吆喝声，缅甸的火车把我从曼德勒送到了密支那，全程不足800公里。

 

昨晚找座位时才知，这趟曼德勒开往密支那的的列车没有卧铺车厢，除三节软座车厢外，其余的车厢全部是硬木条的座椅。软座椅好像还是淘汰下来的航空座椅，只是有些太陈旧了。例如座椅用三角铁固定在地板上并且不可调节，例如扶手顶端还有个隐藏的小烟缸。所有车厢相同的是车窗全部是打开的。

 

晚七点列车准时从曼德勒出发了。但我却惊奇地发现好像是坐在船上，车厢大幅度的摇摆，车速很慢，似乎快一些就可能出轨翻了，缅甸的火车都是这样吗？

 

没错，缅甸的火车都是这样，英国人上世纪初修建的铁路，铁轨已高低不平，再加上松软的地基，老式的内燃机车，破旧的车厢。这样的火车怎么能跑的快，怎么能不摇摆呢？

 

这还不算什么，火车摇摇摆摆咣咣当当的启动后，其实考验才刚刚开始。因车厢内无空调，只有安装在车顶的几个电扇在转动，因此所有的车窗都是敞开的。夜幕降临时，自然蚊虫也就飞进来四处觅食。这时你会看到摇摆着的乘客又在干着同一件事——驱赶蚊虫。拍脸的、打腿的、抓臂的……总之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缅甸火车的另一景便是车厢内流动的集市。当我们驶出曼德勒时，原本还算安静的车厢越来越热闹起来，贩卖各种商品的小贩越来越多，我不明白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呢？随着列出晃晃悠悠的前行，我慢慢看出了些门道。原来缅甸的火车不关门，车站又差不多是开放式的，因此当列车停下来时，商贩们便自由出入，列车乘务员基本不会限制他们。年轻的商贩们就更厉害了，他们会在列车启动后才陆续跳上车。曼德勒是始发的大站，管理相对严些，商贩大多是在列车驶出后才陆续上的车。到了车上，他们肩扛、手提、颈挂、腰缠的在车厢内游动，当然会伴着他们此起彼伏、像交响曲般动听的吆喝声。

 

起初在摇摆的列车和商贩们动听的吆喝声中，我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看着和下玄月一起闪亮的星星。不久即来睡意，似乎蚊虫的叮咬和小贩们的吆喝声已不再那么严厉和响亮。可当列车停在车站时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那时蚊虫会来得更多更猛烈而小贩们车内车外的吆喝声也会更加嘹亮。

 

这样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好不容易熬到了曙光的来临。当车窗外不再漆黑一片时，我觉得像是行驶在原始森林，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这时抬头一看我乐了，两节车厢连接处的木门被摇摆的堵了半扇门，一个提着篮子的胖女人正费力地从这一侧要过去，正担心她被卡住时，“咣当”一声，卡死的门又被摇开了，呵呵！

 

东方一片火红，虽未见红日喷薄而出，却见到了润润的天空下交替出现的山地原始森林、原野丛林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农田。

 

列车咣咣当当摇摇晃晃慢悠悠的行驶在缅北。太阳出来了，蚊虫没了踪影，此时你可小憩但不可睡，因为你可能会错过车窗外绮丽的景色。尤其清晨的农田中，一些农人和水牛一起在田间耕作，不远处即是他们歇息的茅草棚，那绝对是诗意般的田园风光。

 

中途，为了会车，火车停了下来，缅甸人来到车下，不慌不忙的吃东西，在车下我只看到了集市，却没有看到车站，于是我左顾右盼的找车站，最后在一棵大树旁我找到了只有一间房的袖珍小车站。没有站台，没有候车厅，只有一间房，好像只有两个铁路员工，太有意思了。

 

我和三个缅甸人坐在一个包厢，在曼德勒列车开动后一直到密支那的二十个小时中，对面两只手上带着六个金戒指的女孩重复着两件事，香甜的睡、美美的吃。坐在我旁边的小伙子和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像是做生意的，他们对我很友好，但我们无法交流，因为他们的英文还不如我。清晨，中年男人在一个车站下了车，上来后拎着两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他执意要我和旁边的小伙子分享他买来的三包芭蕉叶饭团和三片炸河虾。

 

一夜一天，未经过一座城市，甚至没见过一个像样的镇子，所有的车站都像个集市，或者说就是集市。当我觉得有些疲倦乏味时，一个更大的集市——密支那到了。

 

走出有些乱哄哄的集市，来到广场，首先看到的竟然是缠着铁棘的路障，这里还在军管中吗？背着包正要离开时，两个荷枪的军警向我走来，其中一个说道：“跟我来。”走到一个没有灯光昏暗的房间，他们指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要求我出示护照。登完记，其中一个忽然用汉语问我：“你从哪里来？”又问：“你要住在哪里？”我说：“我要住YMCA,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没想到他居然说：“知道，我送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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