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虎，你的家在哪里？

　　华南虎，你的家在哪里？

　　——野化华南虎回归面临的挑战

　　陆　军

　　华南虎野化放归项目自2003年启动以来已经有整整6年的时间了（具体项目介绍请参见本刊2006年第5期《华南虎野化放归项目进展》一文），按照当初的设想，完成野化训练的华南虎应该在2008年返回中国，以便开展进一步再引入研究。但实际情况是这一计划并未按期进行，参加野化训练的华南虎和它们的后代依然在南非的野化基地享受着丰盛的猎物和灿烂的阳光。其原因并非是这些华南虎没有掌握捕猎的基本技能或不具备回归的条件，而是我们在国内为它们选定的放归试验区建设项目至今尚未正式启动，其中的缘由发人深省。

　　华南虎是我国特有的虎亚种，也是目前国际上公认的所有虎的共同祖先。在我国华南虎的原分布区恢复其野生种群，始终是国家林业局“华南虎拯救计划”的最终目标，也是华南虎国际合作项目的主要内容。就在第一批华南虎被送往南非进行野化训练的同时，经国家林业局批准，全国野生动植物研究与发展中心和拯救中国虎（即华南虎）国际基金会组织国内外野生动物保护、栖息地评估、社会经济和可持续发展等领域的专家，于2003年11月、2004年2月和2004年5月分别对江西、福建、湖南和重庆等省（直辖市）提报的7处华南虎野化放归实验区候选地点的自然环境和栖息地条件进行了三次实地考察和评估，并与当地政府、主管部门和项目单位广泛地交换了意见。参加考察的外方专家包括来自南非的野生动物保护专家、经济和可持续发展评估专家、项目官员和拯救中国虎基金会的负责人，中方专家来自北京林业大学和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等单位。具体的考察地点为重庆开县雪宝山、城口大巴山，湖南浏阳株树桥，江西乐安、宜黄和资溪，以及福建梅花山。其中江西宜黄推荐了3处候选地点。考察方法为首先获取候选地点的背景信息，并由当地人员就该地区的基本情况及其优势进行汇报。此后进行实地考察，以了解当地华南虎的捕食猎物种群及栖息地状况、社会经济状况并关注发展规划及可持续潜力等方面的信息。据此，我们确定了45项评估内容和标准，逐一进行量化，对各候选地点的得分进行加权，从排序的结果中确定候选地点的优先顺序。

　　经过调查统计，我们发现江西资溪和湖南浏阳这两个候选地点的优势明显，在此基础上，又对在这两处地点建立华南虎放归试验区的经济适应性开展了第二轮评估。这次评估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生态旅游市场需求，该地区现有的服务设施，最近地区的其他旅游和配套设施，该地点为引入华南虎进行准备的必要条件，包括：修筑围栏、道路建设、配套设施、移民搬迁、猎物的引入、栖息地改造以及项目运行及日常维护等。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尝试并且最终确定哪个地区建立保护区的成本较合适。评估结果显示，如果考虑投资回报的话，很难判断哪个项目点具有绝对优势。如果单纯从观赏老虎以及其他猎物的角度来说，资溪项目点的地形和植被情况是最适宜的。这一点也是该项目考虑的最重要因素之一，不能低估。总之，不论是资溪还是浏阳都是可以考虑的，两个获选地点均能够为老虎提供不同的栖息环境，为可持续发展提供不同的途径。

　　第三轮考察主要针对候选地各级政府和民众对项目的态度及决心，此处就不再详述了。通过对候选地点的三轮实地考察和综合评估，考察组认为，江西省资溪县和湖南省浏阳市推荐的华南虎野外放归实验区候选地点，都具备了实施华南虎野化放归项目的基本条件，可以满足华南虎野外栖息和繁衍需要，同时也具备了开发生态旅游和可持续发展的前景。考察组建议国家林业局将江西省资溪县和湖南省浏阳市推荐的华南虎野外放归实验区候选地点，确定为首批实施华南虎野化放归项目的地点。为加快华南虎野化放归的进程，2005年12月，国家林业局在北京召开了华南虎野化放归国际研讨会，来自国家濒危物种科学委员会、东北林业大学、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中国动物学会、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中国动物园协会、北京林业大学、湖南省林业厅、江西省林业厅、上海市林业局、福建省林业厅和拯救中国虎国际基金会、中国虎南非项目中心、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猫科动物专家组、美国华盛顿州鱼和野生动物局、明尼苏达动物园、明尼苏达大学、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科罗拉多学院、科比学院等有关单位和组织的专家及代表共计50余人，在北京共同回顾了华南虎野化项目的进展情况，野外放归试验区候选地的准备情况，圈养华南虎种群的保护现状以及中国其他虎亚种的保护情况，并通过了《关于推进华南虎野化放归的北京倡议》。2006年3月16日，国家林业局又发布了《国家林业局关于做好推进华南虎野化放归工作的通知》正式将江西省资溪县北部和湖南省浏阳市株树桥规划为华南虎野化放归区。资溪县政府高度重视华南虎放归试验区项目，于2005年完成了“资溪华南虎先锋保留地总体规划”，并通过了专家论证；2009年完成了“江西资溪县华南虎栖息地恢复与生态建设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并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提交了立项申请。

　　由于资溪华南虎放归区建设的项目立项尚未得到批复，基础设施建设、栖息地恢复和猎物种群恢复的工作都没有开展，无法满足华南虎回归对栖息地的要求，致使在南非的华南虎无法按期回归。

　　华南虎野化放归项目从启动的那一天起就受到了各界的广泛关注，也引起了大量的争议，其中最多的质疑来自为何要将华南虎送往南非，为何不在国内进行野化？也有人断言华南虎不能适应南非的环境，在南非野化是注定要失败的等等。在猜忌、指责、反对和观望中，6年的时间过去，我们看到的是在南非的华南虎不仅完全适应了当地的气候和环境，恢复了捕猎的基本技能，而且还成功繁衍出了后代，种群数量从当初的4只发展到了9只，野化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目前在南非出生的子一代华南虎已经具备了独立捕猎的基本技能和野外生存的能力，可以随时返回祖国。但现在问题的重点却是国内的放归区却没有实质性进展，我们并没有为华南虎准备好回归的家园，现在受到质疑和应当反思的恰恰是我们拯救华南虎的决心和行动。华南虎，你的家在哪里？

　　2010年是农历庚寅虎年，真心地期盼南非的华南虎能够尽快返回自己的家园，恢复华南虎野生种群的夙愿能够在虎年得以实现，我们6年来为华南虎回家的辛苦工作才能划上圆满的句子！

　　（作者单位：国家林业局全国野生动植物研究与发展中心）

(ne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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