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增长的新动力在哪里?
实际上,中国到了一个寻找新的增长动力的阶段了。老的考虑增长的思维方式,我认为已经不能再用了。因为,外需不是我们自己所决定的,而且前景并不看好;还是用过去一冷就投,一热就收,过于老套,经济冷热波动很大,恶性循环,特别是将增长的动力放在目前土地财政为基础的房地产上,将是又一轮的房价暴涨;而靠目前的刺激消费的措施,几乎没有大的用处。需要指出的是,我们不仅到了一个转变增长和发展方式的时候了,也到了一个转变宏观调控方式的时候了!
而从供给侧看,劳动力成本上升,土地价格上涨,土地紧张,发展的空间受限,资源环境生态约束加大,政府赤膊上阵推动增长,债务、征地拆迁、生态等方面的障碍也越来越大。
从经济学的规律看,资源、便宜的劳动力、资金,越是发展水平的低的国家,其对经济增长的边际推动力越大,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其边际推动力越来越弱。中国人均GDP已经从1978年的155美元,上升到2012年的6094美元,仅从人均GDP看,到了接近完成工业化的阶段了。在这个阶段上,一个国家还是用大量资金、劳动力和资源投入推动经济增长,把宝还是全部压在这方面,从经济学的规律看,也到了一个不靠谱的时候了。
那么,中国,你未来的新的增长动力在哪里?
首先,高度重视科技进步和创新战略的落实。从发展经济学讲,一个发展阶段向另一个发展阶段转型时,需要的不是结构稳定状态下的量的扩张,则是结构的创新,主要是技术创新的新的思路、新的技术、运用技术的企业家,新技术的产业化,以及有效的创新的体制,成为增长最为重要的动力。
从长周期看,美国历史上经济放缓后,多次是依靠科技和产业的创新加速增长的。这次美国从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走出,同样靠的是新的技术推动新的产业发展,如页岩气革命、航天航空方面的进展,更新的技术运用于振兴汽车制造业等等,前面说过,美国的科技进步、再工业化和量化货币政策,三位一体,刺激了经济的快速恢复,其制造业占GDP的比例从曾经的8%上升到了目前的近12%,失业率从曾经的10%下降到了目前的7.5%左右。
从经济发展的规律来看,1978年人均GDP155美元,2012年6094美元,我们到了一个资本、资源和劳动力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边际推动力下降,科技进步对经济增长边际推动力上升的时候了。
从客观条件看, (1)改革开放以后,虽然教育体制不尽人意,但是,中国已经积累巨额的人力资源,每年工程类的大中专毕业生200万人左右,从国外留学回国的也越来越多。而且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智慧勤劳的民族。中学生在世界性的数理化比賽中获奖比例很高。(2)技术创新的条件,已经是今非昔比,无论是知识进展、研究的工具和方法、研发装备等等,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并不大。(3)我们过去是制造业成本低优势,这一优势逐步丧失,但是,从目前看,与发达国家相比,我们还是存在着研发成本低的优势,因此,我认为重要的是,要用低成本研发、技术产业化等优势,替代失去的低成本制造优势,这也有个机遇期。(4)我们在许多领域上,技术在全世界领先,不仅有国家队,技术人员和小微企业的技术研发,也普天盖地。(5)我们在研发投入方面,已经居世界总投入的14%,资金实力也是今非昔比。我们完全有能力将资源、劳动力和资本投入型的经济增长转到新技术、新产业推动的经济增长方面来。我们应当有这方面的自信。
其次,中国经济增长的另一个来源,在于促进人民的微创业。中国将5个个体户(平均从业2人)折成一个10人的小企业,加上注册登记的企业,平均每千人16个左右;而发达国家这一数据平均在45个左右,一般的发展中国家,平均也在30个左右。发达国家大学生毕业三年后,自己创业的,占20%,而中国目前2%左右。
我们过去将经济增长的动力重点放在特大、大型投资、项目、企业上,其不足之处在于,由于大企业的资本有机构成较高,相对就业量少;国民收入的分配偏重于资本和国家;GDP增长较快,但是人民没有同步富裕,居民收入和以此为基础的消费没有同步增长。这是今天民间消费不振的重要历史原因,也是三公消费有收入基础的重要来源。
我们目前有1000万左右的失业大学生,我们每年将近有800万的劳动力要进入城市,每年还有1500万左右的大中专学生毕业。这是巨大的就业压力。 我们不可能指望事业单位、央企,新办特大和大型企业来解决他们的就业,这条道路是走不通的。
从另一方面看,这实际是最重要的增长的动力。如果其中的许多人,进行技术创新;有许多人去办一个个体户,办一个小公司,以一带五,或者以一带十,创业带去就业,我们还愁问题得不到解决吗?微创业,人民的创业,人民富裕起来了,失业率下降了,工作了,有工资收入了,这就最大的增长的活力,其支出形成最大的增长的市场需求。
最近的政治局会议讲,要推进以人为主的城镇化,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甚至是首要的是,人的创业和就业为主的城镇化。
特别提醒要看到的是,为什么增长速度下落?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特大、大型企业,其就业相对越来越少,产能过剩,居民消费支出与这些资本密集企业的巨额产出发出了不平衡,现在需要的是发展劳动密集为主的微小企业,让他们通过创业和吸收大量的就业,增加居民的收入和消费支出能力,对其进行平衡。不要把增长的希望放在走特大和大型投资和企业的老路上,否则只能经济越加失衡。
鼓励千千万万的人去创业,去就业,这是中国未来强劲增长的非常重要的动力。
再次,中国经济增长的第三个重要动力来源在于新型的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一是加快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区的启动和建设。实事求是地讲,中国21世纪初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强劲地促进了中国的经济增长。这从投资、贸易与增长的相关性分析上,毫无疑问地被验证。但是,由于发达国家看到WTO过去的10年中,中国获得利益最多,而他们发生了贸易不平衡和产业空心化。其投资和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美国有抛弃WTO,推动环太平洋TPP谈判,以及寻求与欧洲自由贸易区的建设的经济全球布局战略意图。因此,中国也需要与之相应,选择自由贸易区地区和伙伴,加快多边和双边谈判,积极主动,通过更多的自由贸易区建设的方式,推进更高水平的开放。
对外开放的另一重要方面是,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美国经济,支撑点,一是高科技,二是美元经济。中国也应当打人民币经济这张牌。中国的贸易额目前在全球第一、二位之间。但是,中国的人民币至今没有国际化,还用其他货币结算,这使中国失去了巨额的铸币税、节约交易成本、海外融资成本低等利益,并且国内财政货币政策,往往受美国财政货币的被动影响。 人民币能在细致设计、精心准备方案、考虑防范风险的机制,在此基础上,能推进的快一些吗?使中国经济的增长,获得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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