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报道：北方四岛哪能说还就还

　　如果北方四岛还给日本，俄罗斯鄂霍次克海就成了“死海”

　　如果北方四岛还给日本，美国TMD就会逼近俄罗斯远东

　　如果北方四岛还给日本，俄罗斯就会失去煤气16亿吨、黄金1867吨、白银9284吨、钛397万吨、铁2.73亿吨、硫1.17亿吨

　　作者：徐冰川

　　闹得沸沸扬扬的俄日“平分北方四岛”的事件终于有了明晰的结果：莫斯科的高官19日表示，由于“二战的结果无法改变”，所以俄罗斯断然拒绝日本提出的归还四岛的要求，稍早前提出的俄日平分北方四岛的说法也就不复存在。这些天来让日本上下热血沸腾的所谓“平分北方四岛”说也就尘埃落定。那么，俄罗斯外长乃至普京总统的所谓“平分北方四岛”言论是如何出炉的？俄罗斯为何突然抛出这一言论？北方四岛到底是如何落入俄罗斯手中？俄罗斯为什么根本不可能归还北方四岛呢？

既然“二战结果无法改变”，日本就不可能要回北方四岛

　　就在日本外务省全力以赴为参加亚太经合会俄日国家元首会谈的小泉纯一郎准备谈话资料，谈判对策，交涉北方四岛归还问题的时候，莫斯科却给东京当头泼了一大盆的冷水----多位政府高官先后向共同社驻莫斯科的记者明确表示：既然“二战的结果无法改变”，那么就不可能所谓归还北方四岛！

　　俄罗斯高官表示，1956年的《日苏共同宣言》是“战后的正式文件”，既然战争的结果无法改变，正式文件也确认俄罗斯对北方四岛的地位，那么通过归还齿舞、色丹两岛缔结日俄和平条约是俄方“最大限度的让步”。如果日本政府不愿意接受，那么其后果“日本自己知道”！此外,俄高官还表示：“日本方面的反应结果对普京总统的访日而言非常重要。这取决于日方”，这显然是在暗示日方的应对态度将影响普京访日的日期。稍早前，另一名莫斯科高官在接受《独立报》记者采访时的态度更加强硬：“如果日本方面不改变领土谈判过程中的调子，普京总统完全有可能取消明年对日本的访问！”俄高官还就10月普京总统访问北京时结束的中俄国界谈判指出：“这是中俄两国关系扩大的结果。这一问题同战争毫无关系，在这一点上同北方四岛问题有着本质区别。在今后的国界划定谈判中，‘战争的结果’将是最优先考虑的因素。” （右图为北方四岛）

　　这一表态，一下子就封死了俄外长拉夫罗夫和总统普京就“平分北方四岛”而开的口子。对此，日本方面承认，莫斯科高官的这一表态显然是针对日本北方四岛“被非法占有”主张表现出针锋相对的态度，预计今后两国在北方四岛问题上的谈判将愈发陷入僵局。

0.029%关系着俄罗斯的兴衰，莫斯科“还不起”北方四岛

　　在千岛群岛中，北方四岛总面积5036平方公里，其中择捉岛面积最大，有海湾10余处，可停泊大型舰船；齿舞岛最小，上面只有俄罗斯边防军驻扎。从面积上来说，北方四岛仅为俄罗斯面积的0.029%，但俄罗斯人认为，这0.029%关系着俄罗斯的兴衰。如果还归了北方四岛，俄罗斯的太平洋出口将被封死：千岛群岛将俄罗斯的鄂霍次克海与太平洋隔开，掌控千岛群岛，俄罗斯海上力量就能从远东直出太平洋。如果这一战略要地被他国控制，鄂霍次克海就成了“死海”，俄罗斯远东地区面向世界的大门将被关闭而北方四岛中的择捉岛和国后岛正是俄罗斯在这一岛链上的重要海军基地。如果归还了北方四岛，美日军力将直逼俄罗斯东面门户：俄罗斯军方在北方四岛的国后、择捉有5个空军基地，驻有米格－23和“逆火”轰炸机。这两个岛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国后岛航道是俄罗斯通往太平洋的唯一不受美、日控制的通道，是俄太平洋舰队的一条重要生命线。俄在太平洋基地甚少，美在此却有167个基地，形成一个多层次的基地网，这样，俄舰队在太平洋的活动，均在美军的监视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是不会轻易放弃北方四岛的。更重要的是，日本在国家导弹防御系统（TMD）上的态度是令俄罗斯不能不警觉与忧虑的。日防卫厅多次表示，在今后5至6年内，还将为此投入200至300亿日元的研究费用。在此后的开发、批量生产和部署阶段，至少要花费1万亿日元以上。此外，尽管日本的新军事战略由针对前苏联的“向北固守”调整为针对中国与朝鲜的向西防御，但是日本对俄罗斯仍旧时刻提防。在21世纪日美军事同盟的纲领性文件新《日美防卫合作指针》中，日本始终不肯对“周边事态”作出清晰的解释，欲想通过含含糊糊的做法来蒙混世人。日本军方关于“周边事态”的概念分为3种，第一是按地区划分，其中就包括远东的俄罗斯、朝鲜半岛、台湾海峡、南沙及中国内部发生危机等。可见日本针对俄罗斯的防范之心仍然很强，俄日之间的恩怨却并不会就此消失。

　　如果还归还了北方四岛，那么俄罗斯将失去四个岛屿近460亿美元矿产和其它战略经济利益。北方四岛资源丰富，大陆架煤气资源储量约16亿吨，黄金储量约1867吨，银9284吨，钛397万吨，铁2.73亿吨，硫1.17亿吨。另外，择捉岛还盛产比黄金还贵重的铼，其储量高达36吨。齿舞和色丹岛的主要价值在于其丰富的生物资源，每年海产品产量80万吨，能带来20亿美元的预算收入。四个岛屿全部资源总价值458亿美元。另外，北方四岛周围海域每年可捕捞200万吨水产品，大陆架已探明的油气和各种金属矿产极其丰富。

《雅尔塔协定》把四岛划给苏联，苏军登岛历史鲜为人知

　　日本北部海域岛屿，通称千岛群岛，阿伊努族最早生息其上，丰臣秀吉于1592年1月15日封虾夷地豪族蛎崎庆广为“狄之岛主”。江户时代，该地成为松前藩。17世纪末以后，沙俄“探险队”频频南上，遭到阿伊奴族的抵抗和日本统治者的抵制。

　　1855年2月7日，川路圣谟和普提雅廷分别代表日俄两国，在日本下田长乐寺签署了《日俄和亲通好条约》，其第二条规定：“今后日本国和俄罗斯国的疆界应在择捉岛和得抚岛之间。择捉全岛属于日本，得抚全岛及其以北的千岛群岛属于俄罗斯。至于桦太岛（即库叶岛），日本国和俄罗斯国之间不分界，维持以往之惯例。”这一划界在1875年5月7日的日俄《桦太千岛交换条约》中得到修改。新条约规定：日方把对桦太全岛的权利让给俄方，俄方则把千岛群岛18岛让给日本。上述划界在1905年日俄战争后再次发生变化。1905年9月5日签定的《日俄媾和条约》规定，俄国把北纬50度以南的桦太岛南部让给日本。1945年2月11日，美英苏首脑签署《雅尔塔协定》，其中作为苏联参加对日作战的条件作出了如下规定：“由日本1904年背信弃义所破坏的俄国以前权益须予恢复”，“千岛群岛须交予苏联”1945年4月5日苏联发出了废除《苏日中立条约》的通告，8月9日对日宣战。8月14日日本宣告无条件投降。美国政府给盟军司令麦克阿瑟发布了有关日军投降事宜的“总命令第一号”。对此斯大林要求作出如下修改：第一，日军应根据《雅尔塔协定》把千岛群岛交予苏联；第二，以连接留萌和钏路的横线分割北海道，其北部由苏联领有。杜鲁门总统只同意第一条，而拒绝了第二条。根据克里米亚会议达成的协议，美国总统杜鲁门更改了“第1号总命令”草案，同意驻守整个千岛群岛的日本军队应该向苏军远东总指挥投降。据此，苏联决定在千岛群岛实施登陆计划，并将这一任务交给了第2远东方面军第16集团军第87合成军，而太平洋舰队所属官兵和舰只将配合登陆行动。

　　1945年8月19日，远东苏军总司令华西列夫斯基向第1远东方面军（第87合成军当时属于该方面军）和太平洋舰队发布了第10号密电，要求在9月1日前将第87军的两个师和空军第9军的两个师投入到北海道千和南千岛群岛。8月22日，登陆北海道的计划被中止，而第87合成军的前锋部队（第355合成师和第113独立步兵旅）和第56合成军的第2独立步兵旅，则在苏军占领南萨哈林之后，开始为南千岛群岛登陆行动作准备。 8月23日，北太平洋舰分舰队接到命令，准备在苏军占领大泊（今科尔萨科夫）之后着手实施千岛群岛登陆计划。

　　8月25日，北太平洋舰队司令命令两架卡图利纳飞机，将部分部队空降部队到择捉岛，以占领岛上的机场，并坚守到登陆部队到达。但是，后来由于天气情况恶劣、雾气太浓，行动被迫取消。

　　8月27日，大泊海军基地指挥官、海军上校列昂诺夫派出两艘扫雷舰，前往择捉和色丹两岛实施侦察任务，随同扫雷舰一同行动的还有第113独立步兵旅所属部队，海军大尉布隆施泰因被任命为登陆指挥官。

　　8月28日，苏军在择捉岛的海湾登陆，岛上驻守的13500名日军官兵未作任何抵抗，就向苏联军队缴械投降；同日，第87合成军副军长鲍里索夫向第113独立步兵旅旅长扎哈罗夫下达了占领国后岛、色丹岛和其他小千岛山脉其他岛屿的战斗命令。

　　8月29日，113旅所属官兵乘坐快艇、布雷艇和其他运载工具离开大泊，执行领受的登陆任务。8月31日，113旅一部在色丹岛登陆；同日，113旅的一个机动连登上了小千岛山脉的5个岛屿；9月1日，113旅主力部队在国后岛登陆。

　　9月2日，北太平洋分舰队奇切林海军少校接到了在齿舞岛实施登陆的命令。9月3日早晨，奇切林带领部队出海，向小千岛山脉最南部地区前进。9月4日黎明时分，部队抵达齿舞岛，并立即开始抢滩登陆。由于齿舞岛是个小岛，因此驻守那里的日本守备部队也很少。在苏军发起攻击之后，日军未做任何抵抗就投降了。到9月5日傍晚，登陆行动结束。此后，日军战俘及他们使用的装备被运到了国后岛。

　　9月6-7日，第87合成军第355合成师在择捉岛登陆。至此，南千岛群岛全部被苏军占领，整个行动中一共有2万日军官兵被俘。

　　战后日本要求苏联归还上述岛屿，“北方四岛”争端由此缘起。

争吵数十年，总是没结果

　　日苏关系在1951年9月8日的《旧金山和约》中被定位在冷战格局之中。

　　《旧金山和约》的草案由美国一手筹划，美英两家定稿，主要战胜国之一苏联被排除在决策过程之外。在1951年3月份草案中，美英按照《雅尔塔协定》精神写入“日本把南桦太及其附属岛屿归还给苏联，把千岛全岛引渡给苏联”，然而在7月份修改稿中则只规定日本对这些领土“予以放弃”，对其归属问题则作了回避，以此照顾了日本的立场。这个模棱两可的“第二条C款”，为日苏领土争端增添了复杂性。苏联代表葛罗米科出席了“旧金山和会”，但因对“第二条C款”等内容不满而中途退出。但日本在“第二条C款”中毕竟对“千岛群岛”予以放弃，其对“北方四岛”的领土要求也大打折扣。日本政府主张“千岛群岛”并不包括择捉岛以南诸岛，并要求以美国对“千岛群岛”的解释为准。冷战后，美国的态度重新趋于“中立”，使得日俄双方都难以依赖。

　　在双方政治环境变化的推动下，日苏关系从1955年起出现了改善的迹象，但从那之后到21世纪，双方在北方四岛问题上并没有完全的突破。

　　其实，俄罗斯外长此次提出的所谓归还北方四岛两岛的建议并非是新鲜事。70年代初，苏联调整了对日政策。葛罗米科外长于1972年1月访日，作出了年内开始缔约谈判的承诺。他提议归还齿舞、色丹，但未得日方响应。苏联政府一怒之下于1978年开始在国后、择捉、色丹重新配备地面部队，双方关于北方四岛的谈判再度陷入困境之中。

　　1992年，日本的态度发生了一次重大变化，宫泽喜一对“四岛一次性立即归还”的立场作了如下调整：其一，只要俄罗斯承认日本对北方四岛的主权，实际归还的时期、方式、方法可以灵活对待，如可采取先归还齿舞、色丹，然后再归还国后、择捉的“时差归还”或“两阶段归还”方式；其二，日本可以照顾现住北方四岛的俄罗斯居民，不要求俄罗斯居民立即撤出这些岛屿。但这也没有了下文。此后，日本俄罗斯也有就此事进行了进一步的协商，但同样没有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北方四岛解决有四种前景，但能看到的近景都不大

　　北方四岛问题最终能不能解决。在可预见的将来可能性不大。对此，有专家认为，解决北方四岛有四种前景：

　　第一种前景，日本一次性地得到四岛，日俄缔结和约，日俄关系全面发展。这是日方设想完全实现、俄方作出全面让步的前景。该前景在近期内变为现实的可能性极小。因为：第一，北方领土战略意义重大，经济资源丰富，俄罗斯不会轻易让出四岛；第二，领土问题涉及极敏感的国家主权和民族感情问题，俄政府近期内难以形成对日妥协的国内共识；第三，日俄在择捉、国后两岛的“法和正义”问题上的是非并未澄清。俄罗斯目前的对策基本上是缩短了的“五阶段论”，其核心是要把有争议的四岛变成“两国一制”的共管自由经济区。要使俄国内出现对日有利的舆论，则需让俄罗斯人看到日俄经济合作的好处，而这又是日方在近期内难以办到的。

　　第二种前景，日本首先得到齿舞群岛和色丹岛，日俄缔结和约，在和约中以某种方式确定日本对国后岛和择捉岛的主权，但对该两岛采取日俄共管或限期归还方式。采取这种方式，日俄双方政府都存在着一定的政策调整困难，但双方都表现出向这种方式靠拢的迹象。这种前景变为现实的可能性最大。

　　第三种前景，近期内日俄在领土问题上无法实现突破，但经济合作开始走上正轨。如果俄罗斯的国内形势好转，到21世纪初日本企业开始对俄进行大规模投资，日俄经济关系可能出现良好的发展势头，这将为解决领土问题、缔结和约创造有利条件。

　　第四种前景，领土问题和经济合作都无法进展，日俄关系仍停留于停滞状态。如果日本难以开展对俄经济合作，俄罗斯难以在领土问题上对日作出让步，那么世纪之交日俄关系的发展将继续停留在极其有限的范围之内。

　　一般说来，当日俄双方的内政稳定、决策层强而有力时，双边关系便较少受到国内政治的影响，两国决策层便有可能在外交领域内实施重大举措。然而，目前日俄决策层的国内处境都并非良好，日俄能否在领土问题上实现突破，将主要取决于如下因素：其一，双方政府能否以共同利益为重而在领土争端上作出相互妥协；其二，双方决策层是否具有就此在国内积聚足够支持的能力。返回管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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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胡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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